威尔斯出生于威斯康星州的基诺沙市(Kenosha),他天生就是个发明家和画家,出道很早,他为了去剧院,放弃了去哈佛大学的机会。后来就有了广播剧《世界大战》(War of the Worlds),关于火星人侵入新泽西州的故事,把几百万的美国民众吓坏了;还有《公民凯恩》,它令雷电华电影公司损失了15万美元,因为威廉•鲁道夫•赫斯特要求将电影换到更小型的独立场所;此外还有《安伯森家族》(The Magnificent Ambersons),由于威尔斯在完成影片剪辑之前就突然去了巴西,所以这部电影惨遭雷电华公司摧残。这部电影失败了,就像比斯金在《我与奥森的午餐》一书中前言部分中提到的那样,“威尔斯此后再也没能完全重回辉煌时期”。他只得不断地寻找演戏的工作。
威尔斯已经筋疲力尽了。《第三个人》(The Third Man)已经沦为了“被遗忘的人”了。他只能靠拍广告、客串和脱口秀节目——在约翰尼•卡森(Johnny Carson)节目上读莎士比亚——来糊口了,因为那时70年代制片人新浪潮来袭。他们尊敬他,比斯金写道,把他奉为“电影导演的代表”。
嘉格隆去了纽约广场大饭店(Plaza Hotel),请求威尔斯参演他的第一部电影《避风港》(A Safe Place),当时这部电影连剧本都没有。威尔斯身穿紫色丝绸睡衣去开门,嘉格隆回忆说,“他看起来就像一颗巨大的葡萄”。最终,嘉格隆成功地邀请到了这颗傲慢的葡萄扮演魔术师一角。“我可以披上披肩吗?”威尔斯问他。
威尔斯在嘉格隆的电影中给了他很多的帮助,而嘉格隆很容易就成为了威尔斯的经纪人。“我已经失去了少女般的热情,”威尔斯对嘉格隆说,他疲倦地提到了另一点,“他们总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一些惊天动地的刺激。”
威尔斯曾拍过电影《麦克白》(Macbeth)和奥赛罗(Macbeth),还有关于福斯塔夫(Falstaff)和哈尔王子(Prince Hal)的《夜半钟声》(Chimes at Midnight),他谈到了很多关于努力从欧洲人那儿获取资金来拍摄《李尔王》(King Lear)的过程。“显然,莎士比亚非常女性化,”他表示,“每一个艺术家的内心都非常女性。”
“他们都想和我共进午餐,但是一旦需要他们掏腰包,他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威尔斯提到,“总是这样,我是很难控制的,还没拍完电影,我就走开了,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很无聊。”
嘉格隆给威尔斯谈了几个合约,一个是让他在《爱之船》(Love Boat)中客串,里一个是让他在约翰•特拉沃尔塔(John Travolta)和奥立瓦•牛顿-约翰(Olivia Newton-John)联袂主演的电影里给上帝一角配音。威尔斯一直抱怨,说约翰•吉尔古德(John Gielgud)和他那由老搭档变为对手的保罗•梅森(Paul Masson)都拍广告拍成富翁了。而他却丢掉了与保罗•梅森说“时机不到,我们不卖酒”的机会,因为此前他在一个脱口秀节目里提到自己戒酒后瘦了下来。“如果威臣用油(Wesson Oil)让我说威臣的油产品很好,而不是叫豪斯曼(Houseman)来说,我会多么开心,”他抱怨着,“但就是没有人让我拍商业广告”,就连电台广播也不要。
威尔斯曾写过一个政治电影剧本,叫做《大铜铃》(The Big Brass Ring),讲述一个曾任罗斯福政治顾问的同性恋老家伙,担任一个肯尼迪政府年轻参议员的导师。不知疲倦的嘉格隆最后终于获得了制片人阿诺恩•米尔坎(Arnon Milchan)的同意,如果七大一线演员中有人愿意扮演那个参议员的话,就给威尔斯八百万美元,并帮影片完成最终剪辑。
威尔斯和嘉格隆打开了一瓶水晶香槟庆贺此事,因为奥森知道,有很多顶尖明星敬佩他。但是一个又一个地,他们都拒绝了他,就连他的朋友华伦•比提(Warren Beatty)和杰克•尼科尔森(Jack Nicholson)也是如此,比提因为出演《烽火赤焰万里情》(Reds)已疲惫不堪,尼克尔森则拒绝降低报酬。“每一句‘不’都比我表现出来的更伤我,”威尔斯坦露。他对达斯汀•霍夫曼(Dustin Hoffman)(“禁用矮子”)和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我真的不想看到德尼罗带着堪萨斯的气息”)都不感兴趣。
他很少谈及他的前任,丽塔•海华斯,只说过她不喜欢出门。他瞎聊着,说他如何如何无法忍受伍迪•艾伦(Woody Allen)的“治愈系”电影;说他如何深爱他的旧女友多诺斯•德尔•罗伊(Dolores Del Rio)的内衣;说“塔尔贝格是如何一个恶魔”;说他如何喜欢约翰•韦恩(John Wayne)和其他好莱坞右翼分子,因为他们比左翼分子好;说凯瑟琳•赫本(Kate Hepburn)如何坦白直接地谈起与霍华德•休斯做爱的细节;说博吉(Bogie)在拍电影《北非谍影》时告诉他,这是他参与过的最烂的电影;说好莱坞大人物一直忽略那个和他约会的叫做玛丽莲•梦露(Marilyn Monroe)的女孩,直到她声名大振;还谈到他多么爱慕卡洛尔•隆巴德(Carole Lombard)这个举手投足就像“廉价饭馆里服务员的美女”。
威尔斯和加德纳两个人都在好莱坞推翻了种族界限:艾娃与小萨米•戴维斯(Sammy Davis Jr.)进行了合影,她回忆说,合照成了《黑檀》(译者按:《黑檀》是美国一图片杂志)的圣诞节特辑封面,这勾起了辛纳特拉的嫉妒。威尔斯则与莲纳•荷恩(Lena Horne)约会,还在荷恩叫他停下来时,告诉赫达•霍珀(Hedda Hopper)“煮了她的脑袋”。
威尔斯很愉快地承认了自己是个伪君子、背叛者和种族主义者,总是持一些恶作剧般的古怪观点。“比如说,撒丁岛人的小手指短而粗,”他称,“波斯尼亚人的脖子很短。”他很喜欢匈牙利人的“性欲观”,认为爱尔兰人很小气,比如斯宾塞•翠西。1952年,他想要竞选内阁议员,因为,他说,“我拥有成为一名政治家的一切条件。我毫无羞愧感。”
他坦言,他相信一切关于自己的负面消息,还说他对身后之名没有信心。“我并不认为,”他说,“好的东西在长远以后就一定会得到认可。”
不过如今,《公民凯恩》还在,奥森•威尔斯也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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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奥森的午餐:亨利•嘉格隆与奥森•威尔斯的谈话》
彼得•比斯金编著
插画版,306页,大都会出版社/亨利•霍尔特出版社,定价:28美元。
《艾娃•加德纳:秘密对话》
彼特•埃文斯,艾娃•加德纳著
插画版,293页,西蒙与舒斯特出版公司,定价:26美元。
原文选自:《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