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梅特查克（Jess Mateychuk）今年21岁，来自加拿大温尼伯（Winnipeg），目前在法国格勒诺布尔（Grenoble）做交换生。这天，他冲进了当地的旅游办事处，兴奋地大喊：“终于找到你了。”他口中的“你”，可不是什么城市导览手册，而是一台圆柱形的新玩意。近来，这台黑橙相间、形似火箭的的机器红遍网络，因为它卖的不是零食，而是免费的小说。
机器的玻璃板上印着五个大字：“小说贩卖机”（Distributeur d’histoires courtes）。机身则嵌有三枚按钮，分别标着1、3、5。这三个数字对应着小说篇幅。杰斯摁亮了3号按钮，不一会儿，机器吐出一卷长长的纸条，看起来有点像超市的收据，却厚实得多。纸条抬头写着：“《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作者布朗丹·比泰尔”。原来，这是一则围绕两名退休人士展开的对话式小说。（故事以对话开篇：“我不是说了，他不打鼾了！”“得了吧，杰奎琳，那也不能说他就一定断气了呀！”）梅特查克说：“我待会儿还想看呢。”于是，又打印了不少故事。一旁的旅游办事处职员威廉·哈特尔（William Haettel）告诉笔者：“添置了这几台小说贩卖机以来，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呢。有意大利旅客慕名而来，要与它们自拍。眼下虽不是旅游旺季，但每天都有不少人上门打印故事。”短短10分钟后，机器里的纸竟用完了。
格勒诺布尔是座山城，人口16万，目前市内共八台小说贩卖机。去年10月，当地一家新出版公司短版（Short Edition）研制出了小说贩卖机的原型机，供外界租用，月租金500欧元（约合3587人民币）。由于市议会与区政府为机器研发提供了资金，该市便可以优惠价租下这些机器，将它们分别放置在市政厅、旅游办事处、各大图书馆与市民中心。如今，格勒诺布尔的市民在若干场合都可使用小说贩卖机阅读故事。这种机器存有600篇原创小说，短短一个月内，便有近万人使用过。“纸媒还没有成为历史。”克里斯托弗·西比德（Christophe Sibieude）表示。这位短版公司创始人兼总经理一面说，一面戴上变色眼镜，查看着手中的手机。他坚信，比起手机，小说贩卖机别有魅力。“要是放在六年前，小说贩卖机或许不会有如此反响，毕竟那时候用智能手机的人还很少。”西比德说，“可如今，手机既占用了我们的工作时间，也接管了我们的娱乐生活，纸媒倒成了一方清净的乐土。”
法国无疑是个文艺大国。2013年，益博咨询公司（Ifop）的一项调查显示，17%的法国民众都有过创作经历，当然许多未被出版。自2011年成立以来，短版公司已成长为一间拥有11名雇员的出版商，为诸多业余作者提供免费的出版平台。近万名作者都已在其网站与手机应用上发表过小说，每日共发布约100篇故事。同时，短版的读者平台有近14万名用户，他们将评出最佳小说。获胜者有机会与橘子出版社（Orange）、布塔加（Butagaz）等大公司合作，出版电子书、有声书，以及纸质书。当然，你在小说贩卖机中也能读到那些获奖佳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