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乌托邦的吊诡书写——评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心劫》

作者:爱新闻 郭汪韬略 来源:中国日报网
2016-05-04 16:07:32

接着,小说主人翁出场。四下,奸淫掳掠时时上演,斯坦和他的妻子查梅因(Charmaine)只能窝在自家车内。他们丢了工作,一贫如洗,看不到生活的希望。这时,他们听到了一则喜讯,有这样一个地方正在招工,人们还能不花分文住在那里。

然而,消息虽诱人,却也危机四伏。首先,那个地方属“普西团”(Positron)与“肯西连”(Consilience)(注:两个词本意分别为“正电子”与“一致性”,以物理术语隐喻了小说新社会的属性)共同管辖,是个奥威尔式的世界。最高领导人埃德(Ed)像“老大哥”一般无处不在。底下的人们既是居民,也是囚犯:蹲一个月监狱,再住一个月监狱旁的郊野大宅。(人人都有工作哦!不蹲监狱的时候,你就做点监狱的日常管理工作。)而且,这安排听来像是无底洞——踏进一步,便无法回头。

作为读者,你也许会大喊,千万别去那地方。但主人翁们还是义无返顾地作出了抉择。

一开始,一帆风顺。查梅因的工作是在监狱发药,她很喜欢。哪怕之后发现了药物背后的肮脏秘密(题目《心劫》由此而来),她也没有多想。斯坦也很热爱他的新工作——养鸡。不过,当他被迫为性癖好诡异的居民送鸡时,心中还是起了疙瘩。另外,新生活的诸多弊端也渐渐显露,比如,官方严令禁止自由思想。尽管斯坦“始终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严酷的阶级社会”,夫妻俩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作者采用多线叙事,将人物推进了复杂的故事网络中。小说火力全开,从婚外情、人体器官交易、敲诈勒索写到间谍行为、身份偷窃与性爱机器人制造,主人翁就这样卷入了一场令人目眩的背叛与反背叛博弈中。随着情节发展,查梅因遭到了降级,只能负责叠毛巾等琐事,而斯坦则被欲壑难填的乔瑟琳(Jocelyn)弄得心烦意乱,后者竟还假扮他的妻子(“你可以当我的水管工,”乔瑟琳不怀好意地说。)后来,夫妇俩参与了一项高风险的计划,打算将这个可怕的反乌托邦公之于众。

阿特伍德无愧为杰出的小说家,不仅洞察人心,在作品中完美展现最迫人的恐惧与忧虑,更工于在描写阴郁场景时,穿插黑色幽默。此般笔法在《心劫》中随处可见,比如,故事中的性爱机器人制造工厂便让斯坦大开眼界。有种名为A+B的机器人定制型号,就是所谓的“霸道总裁”与“流氓地痞”组合。(“谁会定制这种机器人呢?殊不知,这家伙畅销得很呢。”)还有种机器人叫“性感伐木工”,也是大热产品。另外,机器人一旦出了故障,极有可能导致意外。(“小心缺胳膊断腿儿,”一名工厂同事警告道,“我是说,你自己得看着点儿。”)

阿特伍德在小说中提出了不少议题:自由与自主何去何从?极权主义又如何发展?人类该怎样迎面灾难?然而,作者却终究放弃了深刻思考,转而描写角色间的情感经历如何跌宕起伏,同时科技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此番转变,不得不说是个败笔。

故事中有这样一段描写,人类在接受某种大脑手术后,会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一见钟情。这就好比鹅宝宝在降生时,会将身旁的动物当作母亲。情爱纠缠,兜兜转转,不断在角色间上演,但繁复的叙事却让读者迷失于文字之间。

所谓瑕不掩瑜,阿特伍德文笔稳健,字里行间天马行空,逸趣横生。然而,《心劫》本身吸引力有限,最佳阅读方式还是闭卷俯卧,沉思冥想。

原文选自:纽约时报

作者:萨拉·莱尔(Sarah Lyall)

译者:爱新闻 郭汪韬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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