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小说渗透着90年代特有的焦虑,是一部残酷无情、令人痛心的人类史诗。
“她坚持描写裘德遭受痛苦的场景,让小说备受推崇。” 摄影:索菲娅·埃文斯(Sophia Evans)/《观察家报》(Observer)
《小生活》(A Little Life)是韩亚·柳原(Hanya Yanagihara)的第二部小说,在美国一经发行,就受到向来热情的美国书评家们的高度称赞和热烈追捧。这本书用700页的篇幅带我们走进了裘德·圣弗朗西斯(Jude St Francis)的生活。他的心理和身体上遭受着摧残,而他的朋友设法阻止邪恶势力(或者说“鬣狗”,在他看来他们就是鬣狗)对他的折磨。这本书谈论了友情的局限、痛苦的深渊以及忍受无尽的虐待给人带来的羞辱。
这个夏天,我用三天时间一口气读完了这本小说,并被其中似曾相识的神秘感震撼到了。事实上,并不是因为它沿袭了前人的作品,而是《小生活》的故事发生另一个时代(具体来说是20世纪90年代),与唐娜·塔特(Donna Tartt)的《秘史》(The Secret History)些许类似,《秘史》显然是其先驱之作。此外,书中的内省,以及重重刻画的个人痛苦、虐待和自残,似乎以90年代特有的困扰为素材。这种困扰在《歹命囝仔》(A Child Called It)、狂街传教士合唱团(Manic Street Preachers)成员理查德·爱德华兹(Richey Edwards)的作品、玛莉莲·曼森乐团(Marilyn Manson)在舞台上的自残行为、电影《移魂女郎》(Girl, Interrupted),以及《处女之死》(The Virgin Suicides)中都有体现。这是一本严肃的读物,认真思考了在我看来典型的美国化和典型的行为方式。
这本书严重脱离史实,这一点也引起了大西洋彼岸的争议和批评。尽管小说情节跨越了60年,但场景设定似乎永远接近当下的时期,书中的人使用电子邮件和智能手机,911事件似乎从未发生,而唯一能够介入裘德和他朋友生活的政治就是个人政治。此外,除富饶的美国东北部以外,所有地方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电影拍摄场所和旅行地点。看起来,法兰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一直以来说的似乎是正确的,至少在这部小说中,历史已经终结。美国《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的卡罗尔·安溪(Carol Anshaw)斥责柳原把小说写得像个寓言。她的确把它写成了寓言,却也让这部小说比无趣的现实主义成长小说有意思得多,后者总会提及911事件中双子塔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