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运动之前,艺术作品中儿童的形象如同迷你版的成人一样——或者,根本没有人以儿童为主人公进行创作。但是,自18世纪以来,情况发生了改变,画家开始对儿童着迷。阿拉斯泰尔·苏克(Alastair Sooke)这样写道。
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孩凝视着眼前的桌子,脸上满是全神贯注的神情。他身前有几本书,几张纸,还有一支插在墨水中的羽毛笔——都是些安静学习时会用到的物品。然而,这些全被推到了桌子一边,为的是给一个小木陀螺让地儿。他已经被小陀螺牢牢吸引住了。陀螺倾向男孩这一边,不急不慢的旋转着,这使男孩享受到了短暂的欢乐时光。
这副肖像画中的男孩,是一位名叫查尔斯·戈德弗鲁瓦(Charles Godefroy)的珠宝商之子。该画由法国艺术家让·巴基斯特·西蒙·夏尔丹(Jean-Baptiste Simeon Chardin)于1735年完成,距今约3个世纪,然而,画作所展示的场景,在如今仍使人感同身受。有谁不曾在孩童时代不做作业到处瞎玩呢?
让·巴基斯特·西蒙·夏尔丹1735年的画作《玩陀螺的少年》,展示了一个全神贯注玩耍的孩子,关心之物与成人全然不同。(图源:让·巴基斯特·西蒙·夏尔丹)
整个18世纪,《玩陀螺的少年》(Boy with a Top)似乎都在向世人传递着这样一个信息:我们不应沉溺在没有价值、转瞬即逝的欢愉之中,因其会导致我们错过真正重要的事物。但这并不是这件传世名作在今天仍具有无限魅力的原因——画作现藏于法国卢浮宫,并将参加名为“艺术中的儿童”(The Child in Art)的艺术展,于法国玛摩丹美术馆(Musée Marmottan Monet)展出。确切来说,应该是因为夏尔丹对小奥古斯特·加百利(Auguste-Gabriel)满是怜爱、细致入微的描绘,才会使这幅画传承至今。
看看这个男孩敏感又严肃的表情:我们感受的是他的内心世界。作为一名艺术家,夏尔丹,做出了令人吃惊又全然一新的尝试,为的是让世人将这个男孩看成一个实际的个体。
“夏尔丹是开儿童画像先河的艺术家先驱。”玛丽安·马蒂厄(Marianne Mathieu)解释道,他是玛摩丹美术馆副馆长,同时担任“艺术中的儿童”艺术展的共同策展人。本次艺术展将展示中世纪至20世纪早期,法国艺术作品中对儿童的描绘是如何演变和发展的。“在夏尔丹之前,艺术家往往将儿童描绘成迷你版的成人。然而,是夏尔丹,首次在人类历史上,将儿童的面貌原原本本地展示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其实很简单:他只是把男孩玩耍时的样子画给人们看而已。”
夏尔丹的其他作品,包括《玩牌》,同样是将男孩本来的面貌描绘了出来,而不是把他们画成迷你版的成人。(图源:让·巴基斯特·西蒙·夏尔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