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姬芙在新墨西哥州的两处住所都是泥砖屋——一种用稻草和泥土砌成的低矮建筑。(图为阿比丘5号乔治亚·欧姬芙故居的外观)
那么,欧姬芙爱新墨西哥州的什么呢?“她爱风景,爱阳光。她很独立,(不过)我的工作之一就是陪她散步(这样她就可以画画)……欧姬芙小姐总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从她的卧室望过去,可以看到八英里外的白之地(the White Place):白色的悬崖峭壁耸立在山谷边上,半风化的岩石尖塔映衬着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蓝的天空,显出明晃晃的灰白色。如今那里成为了热门的登山地点。为了欣赏山谷的美景,我爬上层层岩石。我一边爬一边想,20世纪40年代的这里一定很荒僻陌生。而欧姬芙曾经在这里露营,她真是个勇敢的女人。
她把一辆小汽车改装成了流动画室,以便对着风景作画,或者回到画室后凭记忆画出来。她给白地画了几幅画,抹平了狭长岩石的棱角,蓝天白石。乔治亚·欧姬芙博物馆馆长卡罗琳·卡斯特纳(Caroline Kastner)说,欧姬芙的抽象手法涉及到“颜色和构图”。卡斯特纳说:“她拒绝用透视画法,而是把人眼所看到的景观简化为平滑的画幅表面。”
我们还参观了欧姬芙的另一处故居——位于阿比丘以北15公里处的幽灵牧场。虽然该故居不对公众开放,但由附近游客中心的导游带领参观这片地区,即可见到她所描绘的景象。她在那里创作了很多幅画,并给它们起了“我的前院”、“我的后院”之类听起来不像是壮丽景观的滑稽名字。她的“前院”横跨鬼灰色的灌木丛和平坦有裂缝的土地,间或点缀着低矮苍翠的刺柏,一直延伸到遥远的红色山丘,以及更远处若隐若现的灰蓝色平顶泊德诺方山(Pedernal mountain)。
有些批评家认为欧姬芙的骨骸画是经济大萧条的写照,有些则认为这些画作不过是反映了边远地区的真实情况。(图源:布鲁克林博物馆)
而她的“后院”面朝险峻的悬崖峭壁,那里岩层多种多样,有的甚至可以追溯到两亿年前,所有这些岩层一起组成了个色调柔和的彩色夹层蛋糕;奇怪的尖塔和细长的烟囱齐齐伸入天空。在整体景观描绘和局部特写中,欧姬芙描绘了它们丰富的色调:巨大的淡紫色山丘,淡黄色的峭壁,桃红和淡绿相间的斜坡,以及有条纹的红色天然岩石面。
在欧姬芙的这些风景画当中,多数看起来笔触流畅,夸张,而且过于鲜艳。但你在参观当地的过程中就会发现,这些差异的的确确来自于景观本身。20世纪30年代,欧姬芙还用这些景观作背景,创作了一系列以头骨和骨头为主题的静物画。这些画中,有的骨头甚至悬浮在空中,属超现实主义潮流。一些批评家认为此类以荒漠为背景的病态符号象征着黑色风暴事件(the Dust Bowl)和经济大萧条,而另一些批评家则认为这些画作不过是反映了边远地区的真实情况,是欧姬芙现代主义视角中的美国西部。
欧姬芙从未画腻过泊德诺方山。她的骨灰就撒在那里。(图源:2016年乔治亚·欧姬芙博物馆/DACS,伦敦)
欧姬芙为巴森所说的“幽灵牧场的彩色景观”画了很多幅画,多得足以装满泰特展览会上的一整个房间。通常如果同一个主题画了十年左右,比如马的头骨,她就会换个主题。但有一个意象是她永远画不腻的,那就是泊德诺方山。她一直画这座山。被晒得发白的骨盆骨上面有洞,她后来就画透过洞看到的山顶。
欧姬芙对这座山怀有情感上和艺术上的双重热爱。1986年她与世长辞,骨灰撒在了泊德诺方山。她相信这座笼罩在青雾之中的远山是属于自己的,去世前不久她曾说过:“上帝告诉我,只要我画得足够多,我就能拥有它。”
译者:李艺
编辑:刘秀红
原文选自:B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