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申请里我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能把我的名字“法国化”。在官方的例子中,“埃尔·梅里”太太变成“埃默里”太太;“艾哈迈德”变成了“艾哈迈德·阿兰”(或如果他更喜欢被称作“阿兰艾哈迈德”),波兰移民亚采克日什托夫亨里克则变成了温文尔雅的“马克西姆”。
法国化传统悠久深远。拿破仑·波拿巴(Napoleon Bonaparte)即拿破仑一世,出生于科西嘉岛,并操着一口带有浓浓的科西嘉口音的法语。他同别人一道花了整个十九世纪将法国从一个有着零碎的区域语言和地方方言的国家整合成一个几乎每个人都说着统一而正式法语的国家。
学校是他们的主要手段。法国学校遵循国家课程,需要学生苦苦研读法国哲学和文学。法国人彼此交谈时喜欢引用普鲁斯特,别的人几乎不懂他们的言下之意。
如果靠阅读就能习得法国风范,我也许就有一线希望。但是我也错过了许多交流的机会。当一个同事最近告诉我,他计划带株仙人掌到我们共用的办公室,他本以为我会知道这是对生命的美好和痛苦的隐喻,出自于雅克·迪特龙克( Jacques Dutronc )的歌词。
在这里,就连友谊的表达方式和习惯都是不同的。在巴黎呆了一年的加拿大作家让-伯努瓦纳多(Jean-Benoît Nadeau)说当一个法国人想与你成为朋友,你是可以察觉到蛛丝马迹的:她会告诉你她的家庭情况;她会带有自嘲式的幽默感;以及她会承认她喜欢她的工作。也就是对你无话不说。与北美人不同,“法国人对于不和某人说话是毫不愧疚的。”
做一名巴黎女性似乎也有独特要求。新书《无论身处何处,都可以当巴黎人》(How to Be Parisian Wherever You Are)称巴黎女性的特点就是“不完美、糊涂、不可靠且充满矛盾”,拥有“将生活转变为小说的典型法式热情”。我也需要培养一种“柔弱感”。
克萝蒂·杜苏里埃(Clotilde Dusoulier)的书《食用法国》(Edible French)使用烹饪的语言表达想法,我也受此启发,一直等待着能有机会告诉某个人,他正在无中生有出“一整块奶酪”,抱怨会议漫长得“如一整天没有面包吃”。我打算在入籍面试时,对那位负责测评我的融入程度的官员说:我在巴黎,过的和“一只公鸡在面团里”一样舒适。
但真正的法国风范是不能伪装的。我的丈夫(他是英国人,并不试图要成为法国人)确信,巴黎人甚至走路的方式都不同。显然没有人指望我能从骨子里有法国风范。有两位社会科学家曾说过,在一次入籍仪式上,一位官员告诉新公民:他们被授予法国国籍并不是因为他们同化到了完全像法国本土人的地步,而是和本地法国人在一起时能够安心自在就足矣。
那听起来不错。事实上,如果入法国国籍就是指上面说的安心自在和拥有柔弱感,我可能也符合要求。如果它没奏效,那正如法国人所说,这还不是终点。
关于作者:
帕梅拉·德鲁克曼(Pamela Druckerman),特约专栏作家,著有《育儿经:一个美国妈妈对法国父母育儿智慧的发现》。
原文选自:纽约时报
(编译:乐楠,编辑:刘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