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凡达》到《绿野仙踪》,从亚里士多德到莎士比亚,由始至终,所有的故事都遵循着一种清晰的模式。
一艘船停靠在一块陌生的土地上,一个渴望证明自己的年轻人走下来,身负着与当地居民交好并获取他们秘密的任务。后来,他在当地人中生活得如鱼得水,又爱上了一个当地的姑娘,于是开始不再信任自己的主人。当主人发现自己的下属跟当地人立场一致之后,决心毁掉这个年轻人和当地的一切。
这是《阿凡达》(Avatar)还是《风中奇缘》(Pocahontas)?两个故事几乎一模一样。有人甚至质疑,詹姆斯·卡梅隆(James Cameron)抄袭了美国本土神话。但是,比抄袭更简单也更复杂的问题是,故事基本结构相似的可不仅仅是这两个故事,所有的故事都是如此。
拿三个不同的故事来说吧:
一个危险的怪物威胁着某个地方,有人站出来担起责任杀死了怪物,于是这里的人们重新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这是1976年上映的《大白鲨》(Jaws)的故事。但这也是《贝奥武夫》(Beowulf)的故事,《贝奥武夫》是在公园8到11世纪间出版的安格鲁撒克逊史诗。
还有更为人熟知的:这也是《怪形》(The Thing)、《侏罗纪公园》(Jurassic Park)、《哥斯拉》(Godzilla)和《变形怪体》(The Blob)的故事——这些电影中都有实实在在的怪物。要是把怪物换成人形,就成了詹姆斯·邦德《007》系列、《军情五处》(MI5)、《豪斯医生》(House)和《犯罪现场调查》(CSI)的故事。你也能在《驱魔人》(The Exorcist)、《闪灵》(The Shining)、《致命诱惑》(Fatal Attraction)、《惊声尖叫》(Scream)、《惊魂记》(Psycho)和《电锯惊魂》(Saw)中看到同样的故事框架。怪物的形象可以是《新猛鬼街》(Nightmare on Elm Street)中实实在在的恶魔,也可以是《永不妥协》(Erin Brockovich)中作恶的企业,但是故事最基本的框架都一样的——敌人被击败,人们重新恢复了秩序。此外,怪物还可以是《火烧摩天楼》(The Towering Inferno)中的大火,也可以是《海神号遇险记》(The Poseidon Adventure)中的沉船,亦或是《普通人》(Ordinary People)中少年的母亲。虽然表面上看故事不同,但它们的脉络都一样。
我们的主人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起初,他惊诧于新世界的光辉和魅力,但渐渐,事情变得越来越险恶……
这是《爱丽丝梦游仙境》(Alice in Wonderland)的故事,但也是《绿野仙踪》(The Wizard of Oz)、《火星生活》(Life on Mars)和《格列弗游记》(Gulliver’s Travels)的套路。如果你把奇妙的世界换成主角幻想中的世界,就会发现《故园风雨后》(Brideshead Revisited)、《蝴蝶梦》(Rebecca)、《美丽曲线》(The Line of Beauty)和《第三人》(The Third Man)也是这样的故事模式。
一个社会发现自身处于危险之中,开始寻找解决办法,却发现需要去远方追寻并取回灵丹妙药,于是,几个成员承担起了重任,踏上了一段未知的冒险旅程……
这是《夺宝奇兵》(Raiders of the Lost Ark)、《亚瑟王之死》(Morte D’Arthur)、《魔戒》( Lord of the Rings)和《沃特希普荒原》(Watership Down)的故事框架。如果你把奇幻故事变得更世俗一些,就成了《怒海争锋》(Master and Commander)、《拯救大兵瑞恩》(Saving Private Ryan)、《纳瓦隆大炮》(Guns of Navarone)和《现代启示录》(Apocalypse Now)。如果你改变一下主角们追寻的目标,具有这种故事框架的电影还有《男人的争斗》(Rififi)、《非常嫌疑犯》(The Usual Suspects)、《十一罗汉》(Ocean’s Eleven)、《逍遥骑士》(Easy Rider)和《末路狂花》(Thelma & Louise)。
这三个不同的故事能衍生出多个衍生故事。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所有的故事都只能归结为这三种类型呢?并非如此。《贝奥武夫》、《异形》(Alien)和《大白鲨》是“怪物型”的故事,但也都与个人陷入可怕新世界有关。而在传统“追寻型”的故事中,比如《现代启示录》和《海底总动员》(Finding Nemo),主角们也会遇到怪物和可怕的新世界。甚至“新世界型”的故事,比如《格列弗游记》、《目击者》(Witness)和《律政俏佳人》(Legally Blonde),也都同时适合上述三种类型:主角们都有某种追寻目标,也都有需要消灭的怪物。尽管故事从表面看各有不同,但它们都拥有相同的框架结构和发展情节:所有的主角都进入了一个陌生的新世界;都需要一番探索才能找到出路;无论以什么形式出现,所有故事中的“怪物”都会被打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所追寻的目标都是守护安全、平安、完整和家庭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