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1年2月,在斯蒂芬•威登(Steffan Veiten)婚礼上——更确切地说是婚礼后的宴会,这件衣服不是缎料的。”图源:安东乌尔里希博物馆
但是,关注服饰并非只是无聊的消遣或浮华的放纵,它可以传达出各种各样的政治经济信息。比如,富格尔家族的商业帝国也有国际纺织业贸易,马托伊斯的衣着打扮恰好为其公司产品打了广告,从而推进了富格尔的商业发展。除此之外,马托伊斯经常有策略地挑选服饰,以取悦来访的政治要员。比如,他身着法国黄和法国蓝欢迎法国国王弗朗西斯一世(King Francis I)到访;而罗马帝国皇帝查尔斯五世(Emperor Charles V)和西班牙国王费迪南德(King Ferdinand)为参加奥格斯堡国会大厦会议(Diet of Augsburg)来访时,他竟委托裁缝做了六套服饰以示欢迎,两位国王为之动容,授予他贵族头衔。
“1518年6月,想学击剑。上衣是布鲁日的真丝缎做成的。”图源:安东乌尔里希博物馆
不论在今天还是那个年代,个人形象在择偶中都非常重要。在这样一个单身男学徒和男工匠一抓一大把的城市里,马托伊斯为了找老婆随身携带一个红绿相间的心形钱包,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渴望。他曾在某件华服下注解:“这一身行头就是为了取悦一位漂亮的女子。”为了追赶时尚,这些年轻人渐渐养成了习惯,一旦工作培训结束,他们就会花时间、花金钱、花精力打扮自己,通常都晚婚。布鲁拉克一语中的:“城市青年”就是“文艺复兴时尚创新的引领者”,可这哪是巧合呀。书中有几幅画是单身的马托伊斯参加亲朋好友婚礼时穿的衣服(整体风格通常和其他伴郎保持一致)。
“1524年6月,三种不同类型的普鲁士皮革连袜裤,没穿紧身上衣而是选择了三种不同类型的衬衫。中间那位还在大腿上悬挂了个8分钟沙漏。”图源:安东乌尔里希博物馆
《时装宝典》对马托伊斯此后的大半生做了较为详尽的记录。但是,婚后马托伊斯的着装趋向黑色和棕色,也不再频繁地请人为其作画。他留起了胡须,以彰显男人的成熟和魅力,把那些华丽的、合身的紧身上衣和连裤袜换成了长款的、毛皮衬里的外套。他沮丧地在画像下注解道:“这段时间我开始发福了。”1547年,他中风了(“老天这是跟我过不去啊”),在身体康复期间,他想法设法托人为他画了一幅肖像画。《时尚宝典》中,这幅罕见的病人肖像画是其中最广为人知的画作之一。不过,这也是马托伊斯最后一批画像了。马托伊斯的雇主在1560年去世,因此在最后一幅肖像画里,他还穿着丧服,胡须也花白了,已然进入花甲之年。可以这么说,这也是他自己的“葬礼”,因为在他最后的14年里,再也没有请人为他画过一张肖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