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与希望
梵蒂冈秘密档案馆中包括教皇利奥十世(Leo X)签署的1521法令,内容为开除马丁·路德(图源:罗马卡皮托利尼博物馆)
另外一处宗教文献的秘密藏所自1612年成立以来便广为人知——然而这并没有让人们停止从阴谋论的角度来探讨该藏所。梵蒂冈秘密档案馆中的藏品主要有教皇的信件,可追溯到1000多年前。在丹·布朗(Dan Brown)的《魔鬼与天使》(Angels and Demons)一书中,这些信件是哈佛大学的一位“符号学家”在与光照派战斗时发现的。传闻中,档案馆藏品还包括外星人头骨、耶稣的世系文件,以及一台名叫Chronovisor的时光机(由一位本笃会的僧人建造,方便他回到过去,记录耶稣受难的画面)。
为消除这些传闻,近年来该馆对外开放供人参观,还在罗马卡皮托利尼博物馆举办了展览,展出藏所中的文件。1881年,教皇利奥十三世首次允许经过严密审查的学者参观该藏所。目前,研究人员可以在那里看到很多文件——虽然禁止翻阅。藏所名称中的“secret”一词源自拉丁语中的“secretum”,更接近“私人”的意思;不过,档案馆中的一些区域如今依然是禁区。1922年之后,学者被禁止接触任何与红衣主教个人事务相关的档案;在备受争议的战争期间,皮乌斯十二世(Pontiff Pius XII)于1939年成为教皇,此后他禁止学者查看任何与教皇相关的文件。
藏所坐落在一处混凝土地堡中,圣彼得教堂身后一翼,所藏档案由瑞士护卫以及梵蒂冈本城警力守卫,他们还加强了内部消息封锁。藏所中除了教皇与莫扎特、伊拉斯谟(Erasmus)、查理曼大帝(Charlemagne)、伏尔泰、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等人的通信,还有亨利八世与阿拉贡凯瑟琳离婚的请求:虽然教皇克莱门特七世拒绝了这一请求,但亨利还是离了婚,成为罗马与英国教会决裂的导火索。档案馆还包括教皇利奥十世开除马丁·路德的1521法令,审判伽利略异端邪说的手写记录,还有一封米开朗基罗的信件,抱怨自己在西廷斯教堂工作没有报酬。
墙上的另一块砖
所罗门·谢克特肯定了开罗贮藏室中这些手稿的重要性(图源:维基百科)
没有武装力量守卫,埃及老开罗(福斯塔特)有一处藏所被遗忘了几个世纪之久,直到一位罗马尼亚裔犹太人意识到其重要性。1874年,雅各布·沙菲亚(Jacob Saphir)在书中描述了这一藏所,但直到1896年,继剑桥大学学者所罗门·谢克特(Solomon Schechter)之后,苏格兰双胞胎姐妹艾格尼丝·刘易斯(Agnes Lewis)和玛格丽特·吉布森(Margaret Gibson)也展示出一些手稿,该宝库才广为人知。
大约28万名犹太人的手稿片段收藏在埃兹拉犹太教堂的一面墙中——人们称之为开罗贮藏室。根据犹太法律,任何包含上帝名字的文章均不能丢弃:那些不再需要的作品在获准焚烧之前,都会收藏在犹太教堂或墓地。该储藏室称为“genizah”,源自希伯来语,原义为“藏起来”,后来称为“档案”。1000年多来,福斯塔特的犹太人都将文章存储在这一神圣场所,并且开罗贮藏室从未受到破坏。“无论是个人信件或是购物清单,中世纪的犹太人书写的一切几乎都会提到上帝。”《纽约客》说道。因此,“我们有二十五万份保存完好的档案,内容包括9世纪到19世纪的埃及生活……这是跨时最长、最为完善的记录”。
本·乌思怀特(Ben Outhwaite)主导剑桥大学的藏书研究,他向《纽约客》表示,开罗贮藏室中的藏品对学者来说非常重要。“毫不夸张地说,它改变了我们对中世纪犹太人、中东以及地中海的已有认知。”
贮藏室中的文件片段显示,当时犹太商人与基督徒和穆斯林开展合作;人们对犹太人的态度比我们之前猜测的要更加包容一些;反犹太主义并没有想象中普遍。目前,人们日渐认识到开罗贮藏室中藏品的珍贵性。2012年,哈佛大学图书馆与剑桥大学图书馆进行合作,以保证藏品完好无损——这是两所图书馆首次以这种方式进行合作。
当时,《伟大的海——地中海人类史》(The Great Sea: A Human History of the Mediterranean)的作者戴维·阿布拉菲亚(David Abulafia)说道:“开罗贮藏室就像是探照灯,照亮地中海历史的黑暗角落,让我们得以一窥在中世纪的埃及以及更为遥远的地方,犹太人的社会、经济以及宗教生活。作为欧洲或伊斯兰世界10世纪至12世纪的史料来源,开罗贮藏室的地位无可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