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梁明眼中的“中国电影保护月”

中国第五代电影导演、摄影师、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广电总局科技委电影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电影高新科技委员会副会长、中国导演协会会员、《当代电影》杂志编委、中国电影金鸡奖评委……翻开梁明的履历，从摄影师到导演，从技术到艺术，横跨理论与实践的多个环节。日前，有梁明导演的新片《都市童话》正式入围第18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并得到了大学生观众的普遍好评。谈及影片，梁明说，“这是一部有力度的电影，有人说人性本恶，但是我更愿意相信生活中的那些纯真。”

读者梁明：读书、读人

导演之前，梁明首先是一个给自己找故事的读者。第一次读“童话”是2006年，那一年为了找合适的剧本，梁明连续读了几十部小说，最大的感受是好小说很多，能改编剧本的很少，但《都市童话》让他眼前一亮。“小说有很强的故事性，一气呵成，有很多值得深思的东西，而且充满了画面，比如小小回忆父亲，就是大手包小手，读过之后我马上飞到上海，找到作者，商量影片的电影改编。”

虽然影片的拍摄过程很顺利，但版权和投资方却耗费了梁明很多精力，辗转于上海、吉林、天津三个城市，从读到“童话”到拍成“童话”，整整耗时四年多。谈及小说和电影的差异，梁明说：“小说的空间和尺度更大一些，善与恶的对比非常强烈。相比之下，电影更关注人性善的一面。淡化了房地产老板和父亲赤裸裸的利益关系，更温馨、也更细腻。”

为了营造童话氛围，梁明和编剧专门设计了一个“钟表店”。“钟表店给影片赢得了很大的艺术空间。让这个故事充满了现实和童话两种氛围，可以在写实的基础上升华凝练。有人认为人性本恶，但我不这么认为，我希望用孩子的视角表现世界，回归纯真。”

摄影师梁明：追求环境造型的表现力

梁明对环境造型的追求从他的摄影处女作《路》中就可见一斑。“1982年我拍了第一部电影叫《路》，影片中有几个待业青年三年都在一个小饭馆涮羊肉的戏，当时我本能地觉得三年在一个地方拍，不好看。后来我就说服导演将第三年的场景改到了古北口长城。”从那儿以后，环境造型成了梁明不自觉的追求，《夏天，有风吹过》中延伸的铁路，《都市童话》中的钟表店，即将开拍的《吴哥的微笑》中的吴哥窟……

在梁明看来，环境是演员之外导演要控制的最重要元素。《都市童话》中，为了表现钟表店中童话般的非现实空间，梁明还专门尝试了全新的拍摄手法。“从色彩到布光我们都有设计，拍摄方面之前也想过用滤色镜，但是我始终感觉用滤色镜表现色彩的变化太单太薄，后来尝试用珠子，因为珠子是立体的，运动中有丰富的光线变化效果，出来的效果特别好，当然也非常辛苦，有时候在棚里设计珠子效果，一弄就是几个小时。”

梁明说，不同体量的片子，实现效果的手段自然也不同。“对于五六百万投资的影片，我的要求是在镜头的精雕细琢上下功夫，不拼千军万马的大场面，但是一块橡皮、一块手表都有意境。”

导演梁明：强化对演员的控制和调度

1983年以摄影师的身份拍摄电影处女作《路》， 1989年身兼导演、制片人

的多重角色，拍摄了中国第一部立体声恐怖片《黑楼孤魂》，之后先后拍摄

了《黑眼睛》、《女帅男兵》等影片。2004年凭借 《两个人的芭蕾》获第24节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摄影奖。2008年重执导筒拍摄《夏天，有风吹过》……

从摄影师到导演，再从摄影师到导演，梁明说，做过摄影的人很容易转行做导演，也很容易再转回来，因为摄影师的工作太有魅力了，会让人难以割舍。

“《都市童话》是一出独角戏，小小必须演好，他不行整部电影就砸了。”梁明说，“这里有一个难题，小小只有18岁，但通常有点表演经验的演员和明星都已经超过这个年纪了。我挑了很多，最后确定了邹俊柏。我之前看过《阿妹的诺言》，比较看好他的表演基本功。”

对于小小的角色，梁明的定位是“傻傻的天真，但不能演傻，而是要表现出纯真的本性”。“我跟演员说，如果你演，演不过很多人，但是如果能把你最纯真的一面表现出来，没人能超过你”。据介绍，影片的剧本经过先后十稿的打磨，非常成熟，拍摄的前半个月，梁明会每个镜头每个镜头跟演员磨合，之后入戏了，就完全交给演员发挥。

影片中，饰演奶奶的鲁园在阳光下的闪回给很多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导演梁明之前并没有看过鲁园的表演，“我看演员不完全看戏，跟环境造型一样，我也很看重形象造型的表演力，鲁园老师的脸上有人物，坐在那儿就是奶奶。”

身为导演和电影高新科技委员会副会长，梁明对影像和设备都有自己的理解。他说，相比数字，胶片是物质，更温润也更有质感。“数字拍女孩儿，头发可以丝丝入画，但是胶片的感觉更柔软，有厚度、不生硬。”

虽然拍摄过程青睐胶片，但是进电影院梁明一定会看数字版。“一般来说，胶片在复制和放映过程中一定会用损失，很难达到标考的效果，所以进电影院我一般都会选数字厅，不管放多少场，都能保持更原始的影像感。”

师者梁明：在学校积淀 在片场爆发

跟其他影片不同，《都市童话》的另一特点就是主创大都是中国传媒大学的老师和学生。编剧李力、摄影师刘海舰是摄影系教师，摄影师于小忱是传媒大学硕士研究生，美术郑义兴是美术系MFA的研究生，主要演员曾晖、孙德元是表演系教师。传媒大学影视艺术学院艺术人才培养创新实验区我带的摄影工作室的五个本科生全程参加了拍摄，他们分别是纪录片摄影、剧照、摄影助理、照明助理和场记。

梁明说，电影是一个特别的行当，学校里学到的经验一定要拿到片场打磨、实践。“我在电影学院的第二年就参加了拍摄，在片场摸爬滚打可以改变你对电影的感受。我要求学生在校期间一定参与正规拍摄的经历，从几个片子的经验看，因为他们的文化积淀，后劲都很大，口碑也很好，这也是一个学校，学生，影片共赢的做法。”

学者梁明：门槛太低不利于产业的持续发展

作为电影学院78班的学员，梁明喜欢库斯图里卡式的讽刺和哲理，喜欢《红高粱》中张扬的生命力和酒神精神，也坚信太娱乐化的东西不会长久。结束了《都市童话》的拍摄，他正在筹备自己的下一部新片，“这是一个跨国的爱情，准备到柬埔寨的吴哥窟取景。”

作为学者，梁明说中国电影目前存在的最突出问题就在于门槛太低，可以参照国外的经验，在产业链的各个环节都设立相应的准入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