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剧照。巩俐饰演的冯婉喻和张慧雯饰演的女儿丹丹（摄影：白小妍）
电影《归来》里，陆焉识为挽回婉瑜的记忆，边弹钢琴边等婉瑜回家的那场戏，赚得不少眼泪，这在原著和剧本中都是没有的。巩俐、陈道明私底下做了很多功课，他们告诉张艺谋，音乐唤醒是治疗失忆很重要的方式，要求一定要加一段音乐的戏。
张艺谋觉得有道理，知识分子、教授在那个年代也一定与音乐有关，陈道明琴弹得也好。至于弹什么曲子他们琢磨了好久，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接触西洋音乐倒是平常，但总觉得不对，陈道明建议不如用《渔光曲》。
这场戏改了好几个版本，张艺谋最喜欢的处理是两个演员整场没有一句对话，巩俐从楼梯走上来，一步步往前走，并没有说一个字，怀着殷切的目光，缓缓向焉识伸出手去。
张艺谋曾说自己是典型的陕西人，一根筋。在选择电影题材上也是，那么多类型片火起来，他仍然在坚持他的东西 蓝色连帽外套 Z Zegna
抵制拍大片的诱惑
《归来》的创作，正赶上外界对张艺谋纷纷扰扰的时候。张艺谋的态度是不回应，更不回击。“只求有个安静的创作环境，不受任何干扰。”他这样说自己当时的心态。
张艺谋的压力不单来自舆论对他个人的攻击，还在于对他作品的过度要求。张艺谋影片的海外制片发行人江志强在当年《英雄》大卖后跟他说：“导演你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张艺谋纳闷《英雄》卖那么多钱呢，这不是杞人忧天吗？
后来他发现江志强说对了。这么多年被票房绑架，远没有创作的充分自由度。票房给他带来很多隐形压力，他坦承：“我们对一部好电影的判断是没有一个标准的，我们只有两个硬标准：一个是你卖了多少票房，一个是你得了多大的奖。其他标准是隐形的，我自己还会受这样那样说法的影响。”
2013 年，《归来》开拍前，张艺谋加盟乐视影业，他希望找到一个更专业、更舒服的合作方，并且有一个更强大的团队来帮助他投资、营销、发行，最大限度上保证他创作上的独立性。
张艺谋说这次《归来》的合作跟乐视等投资方先坐下来谈，定好了标准。投资方表示：“导演你要拍，我们无条件支持，多少投资、怎么拍、哪些演员……我们全投资，导演你拍你的，拍完之后剩下的事都是我们的。”
外界的障碍扫清后，张艺谋还要解决自己内心的争斗。张艺谋说自己有钱当没钱花，抵制拍大片的诱惑。“一定要静下心来拍，有一点点利益的驱使，你就拍不好。”他表示。
陈道明能体会张艺谋的这次变化。他们最早的合作是 1984 年的电影《一个和八个》，张艺谋任摄影。凭借 30 年的交情，他觉得现在的张艺谋活得比过去累，过去只知道拍电影，现在要考虑怎么把利益最大化，顾及到方方面面。“坐的板凳不一样。”陈道明这样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