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科尔曼
94岁的亨利·科尔曼(Henry Korman)出生于波兰拉多姆(Radom)。现在他居住在德国南部的汉诺威市(Hanover)。这将是他第一次重返奥斯威辛,与他侄子的17岁儿子伊桑同行。
1939年我刚好高中毕业,那时对未来有着各种计划。我家里经营着一间制帽工厂,制作的帽子适合各种场合。但当纳粹当局开始对我们施压、反犹太主义在天主教会的刺激下愈演愈烈,渐渐地,所有东西都被充公了,先是我们的房子,而后是我们的生意。
我们尝试过逃出去——我们看见了将要发生的事情的迹象,但我们并不能真的了解这些事情的完整范围。1917年我的叔叔在巴勒斯坦(Palestine)工作,他得病的时候却被强制返回波兰。我们试过联系他在巴勒斯坦认识的人来逃亡,但是英国人(那时控制着巴勒斯坦)不会准许我们去那里。在我心中,他们是造成许多犹太人死亡的罪魁祸首——尤其是那些死去的波兰犹太人。
我们被送去拉多姆犹太人区,战争的第一年我都在那里为犹太人委员会工作。但是纳粹开始把犹太人区的领导人带去奥斯威辛时,我迅速换了工作,开始在一间军需工厂工作,希望要是我一直低着头,我就可能没事。但是从一间工厂搬去另一间后,1942年犹太人区关闭了,那时我也被驱逐到奥斯威辛。我和父母以及三个姐姐分开了,他们被带到了特雷布林卡(Treblinka)。
奥斯威辛的大门上刻着的字“Arbeit Macht Frei”(工作让你自由)。
我们一到达奥斯威辛,他们就把我们赶下家畜车,车停在大门前的右边,那里有个标志写着“Arbeit Macht Frei”(工作让你自由)。我以为我要去一个劳改营,但所知甚少。他们问我的职业,我说是画家,因为在路上有人建议我说一些实际有用的东西。如果我说我才刚刚高中毕业,那么他们就会直接把我送去毒气室。
我第一次遇到的人中有门格勒。他叫我们脱去衣服、站成一排,然后他走过队伍决定哪些身强力健的人适合工作。他审视完我后,大拇指高高举起,所以他们给了我条纹制服,并把我送去纹身,在手臂上纹了一个编号。我不记得那个编号是多少了。它还在手臂上,但我从不看它,因为它会带来太多痛苦的记忆。